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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今天,2021.06.01跟他去戶政事務所辦離婚了。

過去三年來,不管是在他躁狂發作,或是鬱期,我不知想了多少次,我撐不下去了,我想跟他分開。如今終於分了,感慨萬千,欷歔不已。

 

去年十月他開始了一個新的工作。我不知道他想工作的起因是什麼,可能還是希望自己能回到原來的職場,能有正常的工作,當一個上班族,或是想擺脫低階工作? 也可能是因為去年七八月之際我正自己也換了一個工作,他可能羨慕,他跟我說,我看你去面試,我也很想去。

就這麼讓他面試了幾回後,他找到工作了,是廠房設備的業務。早說他不適合業務工作,但他就是要去做,他說,我只會賣東西,其他事情我不知道要做什麼。

我也很難想像怎麼會不知道要做什麼,應該也不是真的不會做,就只是他想做業務。

十月開始上班,他也開始給我家用了,一切好像有點順利。但是到十月底十一月初,我很明顯地感覺他的情緒開始走高,滑手機頻率增高,跟他之前發病一樣,任何時間都在滑手機,還可以一邊跟我講話。十一月初的某天,我們開車去基隆玩,他在副駕上,不幫忙查地圖看路就算了,一邊滑line還一邊指揮我開得不對。那時我已經覺得很不對勁。我問他是否該回診,並且告訴他我覺得他情緒上揚,他則說他藥還很多不需要回診,並問我: "你想要醫生把我調成什麼樣子?" 我很確定他躁起來了。

十一月中回診時,僅管我向醫生提出我的觀察,醫生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,還是給他一樣的藥,並約兩個月後也就是一月中回診。

 

然後他開始外務越來越多,去基隆出租他的牌,順便聊房地產,每週兩個晚上出去打桌球,週末其中一天桌球比賽或是練球,另一天在原來打工的地方繼續打工。我都覺得他精力也太過旺盛,雖然他在忙碌一番之後回家也會說他很累。週末都不在家,當然,美化的說法是他一天要運動一天要打工。週間原本期望他早點回家煮飯給小孩吃,但不知為什麼,號稱五點半下班的他常常快七點才到家,到家又很累,先休息一下再開始煮飯,因為很累又動作慢所以我八點到家時他們才正在吃飯。

如前幾篇說過,我很不喜歡小孩子晚吃飯,我本人會想方設法弄他們早點吃飯的。

後來我覺得他對於家務及孩子照顧根本無心,加上冬天天氣冷,我開始早上起床先預煮一些菜放爐子上給孩子晚餐吃,例如煮好一鍋湯,請女兒在晚餐時間加熱並煮麵條放進去吃湯麵,或是煮好一鍋咖哩,再把米洗好放電鍋,放學時間打電話回家叫孩子們開電鍋煮飯。有我煮飯之後,他更是無後顧之憂地往外跑。具體上是去哪兒我也不知道,他是說他去打球,或是去念律師考試或是要跟人討論,之類的。

一月中某天早上我問他,你是不是最近該回診了? 他置若罔聞,過了幾分鐘之後,說,我出門囉~ 就去上班了,完全不回應回診的話題。我有點錯愕,但也很確定他在迴避這件事,而且我發現他似乎沒再繼續吃藥。但他不願意談這件事,我也無法強迫他,就只能這樣了我無法再做什麼。就這樣,他自行停藥也沒再回診。

一月下旬,我們要去住露營車,星期一要請假,這是在很久以前就跟他說好的事情。快到之前跟他確認,他說他們星期一要週會不方便請假,叫我們自己去。我感覺他是不想一起去,不知他一個人在台北做什麼?

二月過年,婆婆約我們除夕過去吃飯,我跟他說,他淡淡地回,你們去吧。所以除夕及初二大姑回娘家,他都沒有去。我還有幫他包紅包給婆婆,還帶婆婆包的紅包給他。(他們家慣例,小孩會包給媽媽,媽媽也會包給小孩跟孫子) 他只有跟我回娘家。我媽說他的面容不太一樣,說不出哪裡怎麼了,但好像變了一個人。

過完年隔週,他忽然說他要回家找他媽媽談話。聽說那晚他去媽媽那裡指責媽媽過去是怎麼對他不好,罵他,虧欠他,講到委屈還哭起來。然後又跟他媽媽要錢。

很明顯地就是發病了,很多情緒,而且仍然陷在過去那個未解開的結裡面。

 

我印象很深刻的是,這一天他將近十二點回到家。前一天他十二點多才回到家。我問他怎麼這麼晚,他說他今天找到一間新的桌球教室 (哪間桌球教室開到十二點?) 

我問他,然後呢? 他說,我就在那邊給教練指導啊,之後再看別人被指導。 (所以? 可以看到十二點?)

他一月開始沒再給我家用。一直到三四月我問他,他說因為一月要繳女兒的保費。(這是什麼理由啊? 那二月呢? 但我也不想問了)

 

二月底,房東通知我,她家裡經濟因素,她得把房子收回去。她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困擾,所以也讓我慢慢找,找到喜歡的房子再搬。

我一直想跟他分開住,無奈不知如何提出,叫他搬出去嘛,怕他負擔不起房租,也怕他不願意搬出去。他不搬那只好我自己搬出去,所以我也有想過我另外找一間便宜些的公寓搬,並請他自己找地方住。但一來我很喜歡現在的家,實在有點捨不得,二來,房子也不是那麼好找的,要找到便宜的很困難,再加上考量小孩上學等等,讓我一直沒有行動。沒想到現在機會來了。

我line他說得搬家的事,並提出他這陣子很明顯心不在家,對家中一切都很淡漠。我已經心累了,如果他無法照顧到家人,就先專注在自己的身心,照顧好自己,我們就分開住吧,我才不會受到他的影響而情緒不佳。

他已讀之後一天,回覆,好。然後他批了我一頓,問我他生病以來有關心過他嗎,問我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會生病,說我跟他媽都很自私,他如果跟我們一樣自私就不會生病。看什麼時候要搬家,遷戶口時就去辦離婚。

 

我看了眼淚掉下來。

我不是沒想過要離婚,我傷心的不是離婚,而是他一點挽回的意思都沒有,還指責我。

在之後的一兩個月中,我還是常常在想,是不是我可以再多做點什麼,畢竟他是生病了,我是不是應該再多體諒他一些。

整個三月中下旬到四月,我一直在很低潮的情緒裡,有時上班捷運途中,想著這些事就哭。上班到一半想到,就去廁所哭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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